法治时空(http://www.ghwshi.cn/):VR新闻的革新性叙事方式:沉浸式、存在感、同情心
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与应用,使越来越多的新闻媒体开始探索一种革新性的叙事方式-沉浸式新闻(immersive journalism)。这种沉浸式新闻模式所具有的潜力不仅仅是报道事件这么简单,而是更多地将新闻与传统的纪录片相结合。据统计,单是2015年,各类新闻组织大约通过VR、AR和360度球形视频技术生产出约60个新闻故事。继 ABC新闻、Sky新闻、Vice新闻和《纽约时报》之后,《经济学人》杂志也在去年末开始了自己的VR项目实验。他们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复原”位于伊拉克北部的摩苏尔博物馆。
10月17日,失去摩苏尔两年多之后,伊拉克安全部队和当地库尔德武装在美军和反ISIS联军的空袭配合下将ISIS从摩苏尔东部的据点赶出,收复17个村镇。然而,历史悠久的摩苏尔博物馆已经收不回了。
“同情公关”
摩苏尔是伊拉克的第二大城市,摩苏尔的前身是亚述帝国古都尼尼微。在两河文明的几千年历史上,亚述可以说是历史延续最完整的国家,历史学家掌握有从大约公元前2000年开始到前605年连续的亚述国王名单。2015年2月26日,ISIS通过推特再度发布新视频,显示武装分子以大锤和电钻疯狂破坏伊拉克摩苏尔地区的古文物。摩苏尔博物馆从此被毁。
摩苏尔博物馆复原VR,不仅带给未能够亲身前往伊拉克参观的观众真实的博物馆之旅,还让人们深刻地意识到战争和极端主义的严重性。经济学人高级编辑Anna McElvoy当时介绍说,虚拟现实扩大了前方记者的新闻可能,VR项目是经济学人对新技术的一种探索,“我们希望2016年可以发布一个VR项目的APP,而且很有可能这个APP会是免费的”。
VR这种新的新闻形式吸引了很多雄心勃勃的纪录片企业和媒体机构。今年1月,前《新闻周刊》记者、南加州大学安纳伯格传播学院教授佩纳(Nonny de la Pena)和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一起在世界经济论坛上发布了“叙利亚项目”(Project Syria),该项目旨在让观众身临其境地体验轰炸现场和沉浸式体验难民营实况;9月,The Des Moines Register发布了“变革收获”,详细地探讨了一个位于爱荷华州的家庭牧场;10月,Knight Prototype 基金拨款支持哥伦比亚大学的数字媒体中心,并促其与VR技术公司Frontline和Secrect location合作,制作一部关于埃博拉病毒危机的纪录片,该项目达成将对虚拟现实加码新闻报道有着战略性的意义。
这些纪录片企业和媒体机构拥有庞大的摄制团队,复杂而丰富的跨组织伙伴关系,以及熟悉叙事类新闻的采编人员。他们熟悉新闻预算的行情,懂得最快打动人心的方式。不仅如此,他们又发现VR新闻项目也提供了宝贵的公共服务情绪资源。这种沉浸式新闻,通过所谓的“存在感”营销手段,正在成为一些大型国际机构的“同情公关”工具。
近半关于难民问题
VR新闻创造出了一种将观众完全置入情景的“同情机”,这是传统的媒体手段完全无法做到的事情。与其他媒体形式不同的是,媒体可以通过VR技术,在观众中间建造一个360度的、更深层次的连接,这种连接会赋予观众一种前所未有的身临其境式的感触。在VR新闻项目的制作中,采编团队需要充分理解这种通过对媒介的通用,将观众传送到事件现场的能力,并赋予这种能力更深层次的意义—VR技术与新闻所结合的产物,沉浸式新闻,是唯一一种让观众感同身受般的资讯接收方式。正因如此,媒体机构开始利用当下大热的叙利亚问题大做文章,据统计,在2015年生产出的约60部VR新闻作品中,有近一半是关于叙利亚和北非难民问题的。
除了《经济学人》外,Vice新闻也一直是实验性地探索新技术和VR新闻叙事应用上的先行者。最近他们与VR技术公司Vrse联合制作了VR新闻“Millions March”。他们用360球形视频将观众带到了2014年12月13日的纽约,和六万示威者站在一起抗议警察的暴力执法行为。
Vice 新闻的主编Jason Mojica最初认为,VR新闻听起来既做作又多此一举。然而,他很快地改变了他的看法,因为他发现VR技术可以拓展新闻的潜力。他认为,沉浸式新闻的体验,让VR不只是一种新技术,而是一种新的叙事方法。他说:“在传统的纪录片中,观众试图把自己当成是别人的鞋子,故事中的人带着观众走。在VR中,我们的任务是把观众放进鞋子里,自己完成情景体验。”
时效性和时事性仍是成功关键
要梳理VR新闻的制作过程,我们首先要把广义的VR技术定义为多层级的复合型技术。其最高级,同时也是成本最高的形态就是完全的沉浸式感受,其表现形式为成本相对较高、技术相对复杂的3D音频和头戴式显示器。它的相对简单和较不复杂的形式为AR和360度球形视频。它的播放媒介通常为Facebook和YouTube等视频播放和社交媒体网站。观众可以轻易地在电脑或者手机上观看相关视频—但是相应地,AR和360球形视频的制作成本也会降低,沉浸式感受也会降低。
随着VR技术的发展,VR项目开发的内容团队和技术团队都在寻求一种更有意义的方式吸引观众。但是VR新闻与其他的游戏类项目不同的是,无论体验形式如何,时效性和时事相关度永远都是项目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因此,考虑到制作成本、制作周期与受众需求,目前大多数VR新闻在技术方面还是围绕着AR和360球形视频展开的。
《经济学人》杂志在探讨VR新闻的机会和优势时,反复使用“沉浸”“存在感”“同情心”这三个词来突出VR赋予新闻的叙事能力。VR的优势在于它与生俱来的沉浸式属性,它会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出现在观众的面前,并帮助媒体重新吸引之前流失的观众群。
旅荷华人魏朝的公司正在为深圳一家VR技术公司寻求欧洲市场。他认为VR技术与多媒体结合的模式已经初步形成,除了成本较低的360球形视频外,造价更高的VR头戴式设备的普及会随着VR产品技术的更迭铺展开来。
市场主导着技术的应用,而内容又局限于技术的发展。VR技术扩大了新闻的可能性,但它的应用不会剥夺内容生产媒体的地位和业务—看新闻、听新闻、体验新闻是不同的信息接受模式。
曾在澳大利亚佳能总部任VR产品设计师的冼紫轩介绍说,其实在科研界有很多革新性的技术产品,但因为缺乏必要的营销手段而不为人知。十年前VR技术刚出来的时候,也没人会觉得这会跟人们的生活产生多大的联系,直到有营销手段和内容生产的介入。冼紫轩还认为,以目前的VR技术,整个内容生产还是由技术驱动的。因为很多技术上达不到的效果,内容再好也无法实现。但是当技术足够成熟的时候,内容会占主导,甚至会驱动内容创作。